*平行世界梗
*当你和A世界的未来对象还在恋人未满时,遇到B世界大胆热辣男朋友怎么破?
“滚啊。”
他含糊地说着,从糜烂的伤口、流血的唇间溢出喘息似得低喃,挣扎着伸出手去抓床头的柱子,似乎想要向什么求救,想要被什么救赎,但一切都不过是徒劳的。
尖锐的疼痛感刺穿了他的大脑,让原本被药物短暂赋予平静的空白世界,被绞得支离破碎了起来,红色的波点跳跃,低沉的嗡鸣声逐渐变大,他只觉得自己未曾得到半点喘息的空间,又重新被拉入那片血海当中。
滚开。
探长两指抵住太阳穴,尖锐的指甲几乎要挖进脑海当中,将什么东西从里面抠出来。指甲轻易划破了皮肤,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,细细的血液顺着鬓角流淌,汇聚于下颚,在地面砸出痕迹。这点细微的疼痛比起精神上的痛苦来说,着实微不足道,却足以令他飞速清醒起来。
眩晕的幻觉逐步消退,视野里开始变得清晰。
眼前果然是一模一样的道路,穿过这个路口,就会见到侦探社的大门。
去你妈的。
他面孔轻微扭曲了一下,似乎不用思考便能说出下一步会面临什么
门禁卡。
大衣的外套里依旧安静地躺着那张门禁,探长没去管面上颊蜿蜒的血迹,只是轻轻“嘶”了一声,取出那张卡来,放在掌心像是要研究出什么花儿来。
然而,一无所获。
聪慧如他,经历了无数个日夜颠倒的凶案现场,早已知道门的后面会是什么,也知晓真相为何。
但他一直咬紧牙关并未向真相妥协,探长闭了闭眼,如果他选择坦然接受了,那么一切就会消失。
他想见到的那个人,也不复存在了。
药物、电击、意识转换器。
他在长久的治疗中被撕裂成两半,一半仍然麻木地在现实中奔走、去追逐,为侦探社的大家寻求真相与支撑;而他的另一半,则永远地停留在那个血色的日子,如同幽灵一般徘徊,日复一日,不肯离去。
再睁开眼,他的眼尾便坠上了一点心惊的凶光,无论是谁……无论是谁也不能将他的世界摧毁掉。
即便这个世界,只是一个再令人心碎不过的凶案现场。
他大踏步走进去,唇角挂着分明是笑,却痛苦如刀。
这是什么新路数?
冷漠地在心底“啧”了一声,他闭嘴咬了咬齿根,内心很为另一个自己的所作所为不齿。
被咬破的舌头还在肿着,牙齿磨得咯吱咯吱直响,指甲刮出的伤痕也在额头一阵一阵抽痛,至于那些轻微的磕碰、青紫,些许微妙的痛感能令探长的意识更为清醒,他张了张嘴,“嘶嘶”的嗓音像是一条滑稽的蛇,“今天几号?”
他的金主没搭理这个愚蠢的问题,而是慢慢地、慢慢地提起唇角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,把手里的纱布狠狠按在他的脑袋上。
“嘶——”他似乎真成一条蛇了,浑身上下碰到哪里都只能发出“嘶嘶”的痛呼。
“很严重?”对方挑了挑眉弯下腰来,笔直的双腿被长裤绷得很紧,像夜场模特秀里的超模,他那双黑色的眼眸一向漂亮,此时偏偏贴的这么近,还有变本加厉的迹象。
可恶——美人计啊!
探长闭了闭眼,总觉得又是一阵眩晕感袭来,这次并不是药物或者电机导致的那种冰冷的、令人恐惧、不安的晕厥,而是一种甜蜜、令人恨不得咬牙切齿又心头柔软的暴击。
他在心里狠狠唾骂了一口另一个自己。
知道自己喜欢什么,还敢上大招。
要了命了。
他就如同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伤员那样,慢慢躺回待客室的沙发上。
头顶的灯光有点亮,晃得几乎睁不开眼,他眼皮发酸,但仍然忍住这点不适,含糊不清嘟囔,“张公子……”
他低低的咳嗽了一声,细碎的光晕下,眼底是凶兽抚到软肋时狰狞的血丝。
“陪陪我吧。”
探长醒来时,屋里漆黑一片,仿佛睡前那一场相遇还清晰地就在眼前。他强撑着眨了眨眼,仍然被太阳穴和嘴巴里一阵阵的痛感困扰。
果然都是梦啊。
呼出一口带着血沫的气,他舔了舔舌头,懒洋洋地继续躺在沙发里。
“醒了?”
头顶的灯“啪”一下亮了。
张公子温温柔柔地开口,长腿一叠,半靠在门边,优雅地打了个哈欠,他身上的西装已经皱成一团,大腿上还有一点晕染的血迹,多半是被对方靠着时,不小心蹭到的。
何喝喝很少有这么凄惨的模样,这并非指的是肉体上,多年来追逐真相,他们没少遇到过枪击、暴力、恐吓,甚至有一次,子弹甚至直接钉在他的肋骨上,差一点就扎进了心脏,但即便如此,也未曾见到何喝喝如此恐惧的眼神。
他就像束缚于黑夜的孤狼,沉默地、孤独地徘徊在野郊,除了低头吃肉时肯歇一歇脚,永远奔波在寻找食物的道路上。
这不对劲。
他方才已经找蓉哥特来检查过,没有任何问题,除了脑域的活跃度有些高以外,其他指标也都是趋于正常。
为什么会如此?
除了询问何喝喝本人,没有答案。
机器轻微的响动声预示着摄像已开,他的手指背在身后无声地做了一个“开始”的手势,反手关上了门。
天顶集团的植入芯片曾经差点令他们整个侦探社全军覆没,为了避免此类情况再次发生,从那以后,所有人的屋子里都预设了一套监控方案。
如今,张公子通知了其他社员,B计划该启动了。
“感觉怎么样?”
“你还是那么好看。”
沉默,长久的沉默,尴尬如果有个度量器,此时一定爆表。
比起毫不知情的探长一脸坦然,深知后面不止有人,还有录音录像的张公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再用沙发压上,他扯了扯唇角,尽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到往常那般冷静,“谢谢。”
镜头后晨序员如他所想一般吹了个口哨,努了努嘴,“我就说他俩铁定有一腿。”
大百科“哇塞”一声,平时埋头写书没注意到这等八卦,这什么古早搭配,温柔金主当我妻吗?
他冲晨序员挤了挤眼睛,对方也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,他俩互相“嘿嘿嘿嘿”,莫名就笑了起来。
身后两位高冷美女眉头一挑,不约而同露出一点看好戏的眼神来。
他只是意识不清醒,神智不正常,不要跟病人计较。
张公子深深吸了口气,尽力忽略对面直白的眼神,继续话题,“还是不舒服吗?”
他们坐的很近,一张长沙发何喝喝往下一趟,也就只剩下小半个位置了,张公子没有选择对面的沙发,而是坐在他身边,一个探长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。
此时,他也真伸出手,勾住对方的手指拢进掌心把玩。
“还好。”他沙哑着说道,“看到你就好多了。”
我草——
这真的忍不了,张公子腾地站了起来,连带着何喝喝也被他带的一咕咚,差点摔一块摔倒在地板上,他在对方疑惑得目光里,忍着脚趾蜷缩的羞耻,强作镇定,清了清嗓子,“渴了吧,我去给你倒杯水。”
说完,就向屋外走去。
探长眨了眨眼,微妙的闭上嘴了,没有提醒对方其实屋里也有水。
“我不问了。”张公子几乎想要摔门而去,但良好的教养和何喝喝身上表现出来的奇特,制止了他干这么没品的事情,他抱着胳膊,面对同伴们或故作冷静或大方嘲笑的眼神,破罐子破摔。
“谁问出来了,这个月奖金三倍。”他冷冷地扫过所有人,扭曲的面孔旁萦绕的黑气,活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。
哇哦。
蓉哥特在心底吹了个口哨,怪好看的。
“我去吧。”
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,金主露出满意的目光,盘算下次给对方的出版费也涨涨。
大百科主动请缨站了出来,一副我为您分忧的态度,成功赢得了金主的好感。
他没什么别的心思,最近写书到了瓶颈期,每天怎么搞也写不下去,读者总是抱怨能不能加点感情戏,全是血腥破案中间让人磕点cp缓一缓吧。
这次如果成功了,他的新书销量不愁了!
镜头下,探长又恢复到了忧郁的沉默模式,他蜷在沙发中,闷声咳嗽,沙哑的嗓音,每一声听着都怪叫人心痛的。
“给他带杯水。”
“好嘞。”